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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家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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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家人

柳吟秋很難想象在這間屋子裏的所有人,除了她自己,都已經超過了100歲。

那個張起靈,那個讓梁灣惦記了10年的張家族長,他甚至比黑瞎子還要年長一些,柳吟秋仔細打量對方,張起靈穿得休閑隨意,像個大學生一樣,臉上沒什麽表情,淡然而沈靜。

至於其他人,柳吟秋無法得知,她對張家人其實很有興趣,只是黑瞎子能夠提供的信息有限,而張家人並不喜歡自己被了解。

在這些人中,柳吟秋註意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,很像她認識的那個吳邪,但長相又有所區別。柳吟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,那個與吳邪相似的張家人,也朝她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。

比起柳吟秋的興致勃勃,黑瞎子就顯得格外抗拒:“丫頭,這張家人你也見過了,回房去吧,明天有你忙的,先洗澡睡覺。”

柳吟秋相信黑瞎子支開自己肯定有他的顧慮,便應了下來,準備離開。

“等等。”那個形貌如吳邪的張家人道,“你不能走。”他又對黑瞎子說,“我們就是為這孩子來的。”

被一個看起來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叫“孩子”,柳吟秋有點不適應。

那張家人繼續道:“我叫張海客,論輩分,我是你舅舅,不過,你現在對張家還很陌生,不要緊,等你入了張家,自然就了解了。”他吐詞緩慢,語氣篤定,言辭間有股說不出的強勢意味。

“張海客,秋秋是我齊家媳婦,張家缺人去別的地方要。”黑瞎子越發不悅了。

“她是誰家媳婦都流著張家人的血。”張海客回道,“還有她身上的紋身,也永遠無法抹去。”

屋內的氣壓很低,柳吟秋能感覺得到雙方的箭弩拔張,她並不清楚張家人到底為什麽將目標放在自己身上。她只是個從小生活在普通家庭的女孩子,就算有張家人的血,也不表示她就有什麽不得了的價值,更何況,到目前為止,柳吟秋壓根不認識這些人。

“瞎子。”張起靈難得主動開口,“這個女孩兒的身份比較特別,他的外公,是以前本家的。”顯然這件事很重要,張起靈不得不打破彼此的僵局。

柳吟秋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,既然話題是圍繞自己展開的,可她完全是個局外人,說什麽都不太合適。

屋內其他幾個人都有些沈不住氣,摩拳擦掌的,但也沒妄動,一會兒看看張起靈,一會兒看看黑瞎子。

“柳吟秋的外公叫張也成。”張起靈繼續道。

“族長,家世就沒必要讓外姓人知道了吧。”另一個男人開口,他戴著一副細邊框的眼鏡,五官精致,很是斯文俊俏。

張起靈道:“有些事不說清楚,眼前這位是不會放人的。”他看著黑瞎子,深淵似的眸子淡定無波,“我與張也成之間有過往恩情,很久之前,我以為他死了,後來發現,他還活著,張也成曾將他的後人托付給我,並告訴我,一旦他的後人遭遇劫難,讓我代為庇護,我答應了。”

黑瞎子蹙了蹙眉,沒有說話。

“柳吟秋受到黎簇的威脅,你沒有及時出面,這就表示,她跟著你,無法得到妥善照顧。”張起靈語氣平淡,仿佛是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。

“黎簇現在怎麽樣了?”黑瞎子問。

“還沒有找到,他藏得很深,但已經有了線索,不會耽誤太久。”張海客替張起靈解釋,“柳吟秋擁有人面鳥紋身和麒麟血,她應該回到張家來。”

柳吟秋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,這些張家人已經從吳邪那裏知道自己被攻擊的事了,他們認為黑瞎子保護不了她,而她又有某種特殊的身份。

這就有點像漫畫情節了,一個普通人逆襲成大佬的故事,都是從不經意間的高人找上門開啟的。

“我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?”柳吟秋實在忍不住了。

包括黑瞎子,所有人看向她。

“你們在這裏討論我的歸屬問題,問過我爸媽沒有。”柳吟秋覺得這是個現實的問題,而他們似乎完全沒有考慮。

“那你呢。”張海客註視著柳吟秋說,“你想跟我們走嗎,你對張家,應該很有興趣吧?”

他很自信,顯然是調查過柳吟秋,知道這個女孩兒是什麽性格,也包括她的想法。

有興趣是一回事,但參與進內部又是另外的問題了,柳吟秋只是單純的對張家這種神秘莫測的組織感到好奇而已:“我不姓張。”她拒絕了對方。

“姓可以改。”張海客道。

柳吟秋眉頭一緊。

黑瞎子說過,張家人並不好相處,他們的祖訓就是排外,因為活得太久,又對這個世界的奧秘太過了解,張家人有一種天生的傲骨與自負。

柳吟秋算是領教了,她下意識地看向張起靈,身為族長,卻一言不發,可張起靈只是看著柳吟秋,半天不做反應。

就在這時,那四個張家人開始解開衣服的紐扣,有些套的T恤就直接脫了。

柳吟秋楞了一下,看向黑瞎子,後者的嘴角一直保持著笑容,只是這個笑容滿含殺機。

他們很快就脫掉了上衣,身上顯露出跟柳吟秋一模一樣效果的紋身,其中四個都是非常誇張的野獸占據著整個胸腹,而那個叫張海客的,卻只是非常細小的文字在他的後頸處。

柳吟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背,毫無疑問,她和他們是一類人,雖然圖案不同,但所要表達的情感是一致的,都是對某種圖騰的崇拜和信奉。

黑瞎子不喜歡這些男人對著自家丫頭寬衣解帶,象征性地捂著柳吟秋的眼睛:“都穿上,少來色/誘我家妹子。”

張起靈突然出聲了:“你的外公,是不是叫張也成,他有沒有給過你信物,要你轉交某人。”

說實話,他問到她了,柳吟秋不知道外公叫什麽名字,她叫了他7年的外公,卻沒人告訴柳吟秋他的全名。

柳吟秋只知道外公姓張,為人低調,喜歡給小孫女講妖怪故事,小時候教柳吟秋畫國畫。外公去世得早,柳吟秋對他的臉已經沒有什麽印象了,只知道他是個非常和藹的老爺爺,腦袋中間是禿頂,鄰居都叫他張禿子。

“沒有。”柳吟秋回答道,“我甚至不知道外公叫什麽。”

張起靈沒有多餘的表情,只是凝視了眼前的女孩兒片刻:“你再好好想想。”他對柳吟秋說,“我們會再來。”

柳吟秋皺了皺眉頭:“你們找我,是有什麽事嗎?”

張家人沒有回答。

倒是張起靈,突然用一種柳吟秋聽不懂的語言跟黑瞎子說話:“你的眼睛,已經快要看不見了吧。”他頓了一下,“你很幸運,找到了她,她能幫到你,只要你把她交給我,我可以為你拿到蟲盤。”

“想都別想。”黑瞎子的斂去笑容,也用那個陌生的方言回道,“我自己的事,還範不著勞煩別人。”

張起靈帶著人走了,一點兒都沒有拖泥帶水,但不知道為什麽,柳吟秋總覺得很不舒服。

黑瞎子揉了揉眼睛:“有什麽想法?”

柳吟秋嘆了口氣:“感覺有五個張日山在跟我們說話。”

黑瞎子笑了起來,要是張日山知道自己變成了一種形容詞,那表情肯定會很生動:“你不是想過不平凡的人生嗎,跟他們走,你就不用做平凡人了。”

柳吟秋挑釁道:“你希望我跟別的男人走?”

黑瞎子掐了一把她的屁股:“你敢。”

張家人風波之後,柳吟秋的平凡日子終究還是到頭了。

晨練的第一周是她最痛苦的適應期。

柳吟秋已經超過10年沒有早睡早起的作息了,對於一個無論什麽時候睡下去,第二天早上都是起床困難戶的人來說,起床已經很艱難了,還要鍛煉,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煎熬。

盡管黑瞎子給柳吟秋安排的任務並不繁重,起初就是慢跑和拉伸,但她依然會有在心裏默默打退堂鼓的念頭。

而黑瞎子這時候也會趁機在她耳邊慫恿柳吟秋放棄,告訴她當雙手不沾陽春水的齊太太是一件多麽舒服的事情。

每當這個時候,柳吟秋反而更有幹勁了,畢竟上一個不沾陽春水的紅夫人,只活了37年。

“師父,你這麽厲害,有沒有一鍵清醒的起床方式啊?”柳吟秋躺在床上,眼睛還有些睜不開,但她必須在5分鐘之內起床,穿衣服,洗漱,吃早飯,不然就趕不上8點的訓練,而柳吟秋真的不想被他“關”在家裏養。

黑瞎子喜歡柳吟秋叫自己“師父”,那會有種角色扮演的感覺,特別是在床上的時候,那種禁斷的性/事總叫人浮想聯翩。

黑瞎子有過很多徒弟,但他很少要求他們叫自己師父,黑瞎子也不是真的需要繼承他衣缽的弟子,教這些人本事,有時候是為了錢,有時候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樂趣。

“有啊。”黑瞎子也躺在床上,他側頭看了小姑娘一眼。

“快給我安排。”柳吟秋十分急切的需要一鍵清醒。

黑瞎子沒有拒絕,把手掌墊在她的後頸窩。

柳吟秋以為黑瞎子會給自己的後勁窩推拿一下,接著睡意全無,結果,她被他猛地一推,整個人瞬間就坐立起來了。

“怎麽樣?”黑瞎子帶著笑音說,“醒了吧?”

柳吟秋垮起一張臉,斜視著看他。

“沒醒?”黑瞎子道,“還有第二步。”

不等柳吟秋出聲,黑瞎子直接抱著小姑娘下了床,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就已經將柳吟秋放在了洗臉池前。

柳吟秋看著鏡中淩亂的自己,跳起來就開始追打黑瞎子。

黑瞎子左躲右閃,跟女朋友玩兒起了你追我逃的幼稚游戲。

一番追逐,柳吟秋算是徹底清醒了,擺著一張臭臉在那裏刷牙。

“是不是醒得很有效率?”黑瞎子明知故問,笑得很是討厭。

“哼。”柳吟秋滿嘴泡沫,懶得理他。

一個月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柳吟秋在放棄和堅持之間來回橫跳,竟然慢慢地熬到了20天。雖然只是短短的20天,但柳吟秋已經覺得自己跟以前不同了。

黑瞎子這一個月裏給柳吟秋安排的訓練內容,是在她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層層加碼的。

從最初的慢跑,拉伸,到中途的快跑,仰臥起坐,一直到後來的耐力長跑,柳吟秋都一一完成了那些她這輩子想都不敢去想的運動量。

她現在已經從晨練兩個小時,變成了四個小時,每次感覺身體被掏空的時候,黑瞎子就會宣布訓練結束。

“我一定給媳婦兒養的白白胖胖的。”黑瞎子給柳吟秋做飯的時候總這麽說,小姑娘的細胳膊還是戴不了祖傳的手鐲。

“白白就行了,胖胖不用了啊。”柳吟秋洗碗的時候一般這麽回覆他。

除了食量增加,柳吟秋真正感受到的變化是身體上的那種前所未有的釋放。

每年冬天,她的肩膀都會出現疼痛難忍的情況,必須經常做理療才能緩解。

但是現在這種疼痛似乎不見了,入冬的北京風寒雨冷,而柳吟秋,卻完全沒有了那種渾身僵硬酸痛的體感。

對於柳吟秋身體上的變化,不知道黑瞎子是不是早就預判到了這樣的結果,他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喜,一如既往的安排訓練任務。直到柳吟秋幾乎可以不用中途休息,也能堅持到所有訓練結束,黑瞎子才總算認可了小姑娘想要堅持學武的決定。

一個月以後,體能訓練的重心,慢慢轉移到所謂的“武功”上了。

黑瞎子大概沒有想到柳吟秋真的能堅持完整整一個月,期間無論有怎樣的突發狀況,她都沒有輕言放棄,盡管柳吟秋在心裏已經放棄過無數次,但理智總能戰勝惰性。

有時候黑瞎子會顯得很不近人情,即便看著她重重的跌倒,或是累得站不起來,他也不會輕言細語的關心。

柳吟秋當然也哭過,跟他鬧脾氣,覺得他不近人情,每當柳吟秋感到力不從心的時候,黑瞎子就會問:“要放棄嗎?”他似乎是希望我放棄的,但柳吟秋總是搖頭。

可只要訓練時間結束,黑瞎子就會馬上抱起她,給她擦藥,哄她開心,一改先前嚴厲又冷酷的態度。

到底還是嘴硬心軟的,柳吟秋能感覺得出來,黑瞎子作為師父,是真的盡職盡責的在教導自己的徒弟,他忍受著自家丫頭的脾氣,以及明明心都揪緊了,卻強迫柳吟秋站起來繼續的心情,黑瞎子也同樣是不好過的。

第二個月,黑瞎子教柳吟秋拳擊,她以為黑瞎子會教自己用刀,畢竟那像是他擅長的功夫,但他沒有教她用刀。

黑瞎子說,柳吟秋腦子反應很快,但缺乏鍛煉的身體,動作總要慢半拍,胳膊腿兒跟不上思維的人是不適合使用尖銳武器的,那會令她受傷。

拳擊比較好掌握,而柳吟秋看似瘦弱的身軀。在力量方面要比靈敏度顯著一些,拳擊是最適合她的武術。

拳擊很簡單,對著沙包一陣猛錘就行了,但如果新手對著沙包錘上三個小時,那麽之後的半個月裏,連拿碗筷吃飯的手都會抖。

學武功很苦,柳吟秋一直都知道,這種知道就相當於你很清楚賺錢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,但只要不去做,就永遠不理解這件事究竟能苦到什麽程度。

放棄的念頭時常冒出來,但最終都被壓了下去,因為柳吟秋知道,一旦放棄,她會非常不甘心,這種不甘心可能要一直伴隨她到老死,柳吟秋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。

“倔得像頭驢。”黑瞎子這麽評價她,他可能沒料到柳吟秋會因為“不甘心”而一直堅持到現在,他以為她半個月前就會徹底放棄。

“你是驢,你全家都是驢。”柳吟秋累的要死,泡在浴缸裏,任由黑瞎子按摩。

“我全家就只剩你了,你果然是頭驢。”黑瞎子回。

由於每天都處於強度很大的訓練中,柳吟秋的睡眠質量也跟著上去了,頭挨著枕頭很快就能入睡,好像生物鐘已經逐漸形成。

堅持到底的甜頭逐漸明顯,柳吟秋的胳膊有了肌肉,揮拳的動作迅猛幹脆,腹部起了馬甲線,柳吟秋慢慢習慣了和黑瞎子鬥嘴互懟的日常,開始變得喜歡挑戰各種難度的訓練方式。

黑瞎子原本承諾不讓柳吟秋吃苦,可看著自己親手帶起來的徒弟,也不免欣慰。

他的眼睛一旦徹底瞎了,便離死不遠,如果找不到治療眼疾的藥,柳吟秋能有自保的力量,黑瞎子倒也去的安心了。

“明天休息一天,不練了。”黑瞎子說。

“為什麽?”柳吟秋道。

“看你辛苦,我心疼。”黑瞎子直截了當地說。

柳吟秋倒是不以為然:“早就習慣了。”

“習慣個屁,天天叫疼。”黑瞎子說,“你一喊疼,我這心就跟著一起疼,你就當是讓我休息一天。”

“你小時候練功不叫疼嗎?”柳吟秋反問他。

“不敢叫,叫了師父罰得厲害。”黑瞎子道,“哪像我,還給你按摩。”

“累是累,但總覺得跟你在一起,好像也能受得了。”柳吟秋把訓練當成約會,光是聽黑瞎子說話,就覺得很有意思。

“既然那麽稀罕我,還不趕緊嫁給我?”黑瞎子在柳吟秋耳邊吐氣,“什麽時候找你額娘要戶口本啊?”

柳吟秋想了想:“要不年底,我們一起去重慶,你再跟我父母提親吧?”

“好。”黑瞎子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,“要是他們不答應,我就把戶口本偷出來。”

“為什麽那麽想跟我結婚?”柳吟秋問,“是怕我年紀上去了不好生孩子?”

黑瞎子笑了一下:“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哪個年代過來的人,嗯?我那個年代,跟姑娘拉拉手就得負責一輩子了,我們都睡一被窩了,你還沒過門,我怎麽都覺得別扭,怎麽隔了100年,姑娘都不要男的負責了?”

“負什麽責,誰吃虧了還不一定呢。”柳吟秋想到他的那東西,怎麽都能把自己弄舒服,“老齊,你有沒有想過,萬一我不孕不育怎麽辦?你應該是想要孩子的吧,一定還想要兒子。”

“你擔心自己不孕不育的時候,還是擔心我的遺傳病,會落在我們孩子身上吧。”黑瞎子道,他看了看柳吟秋的表情,“我們家這眼疾傳男不傳女,真要給我生,最好就生丫頭。”

其實柳吟秋也想過這個問題,到底是遺傳病,自己和他的後代怎麽都逃不掉,現代醫學拿他眼睛沒有辦法,所以黑瞎子才屢走偏鋒,他下墓說是為了好玩兒,實際上也在尋找治療眼睛的藥引。

她愛黑瞎子,所以從沒考慮後代也會受眼疾影響而放棄這段感情,畢竟柳吟秋是因為愛他,才想和他在一起:“不生就好了,反正我也不喜歡小孩兒。”

“剛還擔心不孕不育呢。”黑瞎子笑起來,“放心吧,我會想辦法治好眼睛,要是以後真能有孩子,我也會為他們打算。”

“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,治不治好眼睛,也不重要。”柳吟秋想到數月前,他從雲南回來那一次的經歷,除了他,還有不少人都死了。

說實話,都到這時候了,黑瞎子的眼睛能不能保全對柳吟秋來說根本無所謂,可一想到他還要再去那麽危險的地方求藥,柳吟秋就覺得很不安。

“對我來說重要。”黑瞎子道,“想把你看得更清楚。”

這時候,柳吟秋並不知道黑瞎子的眼睛只能看見她的一點兒輪廓,要怪就只能怪這個非人類已經把自己訓練成不用眼睛,也可以自如生活,而他想瞞著小姑娘的事情,柳吟秋肯定沒辦法察覺。

張起靈那次來找柳吟秋,實際上是想幫黑瞎子尋藥,他們去的那個墓,就連張起靈也感到棘手,在張家遺留下來的資料裏,只有人面鳥紋身的張家人才能從那個地方全身而退。但具體要怎麽做,張家人還不清楚,所以才需要柳吟秋去一趟張家,好讓他們研究一番。

黑瞎子明顯從張起靈口中知道了這件事,但他不可能讓柳吟秋去冒險。

三個月後——

柳吟秋見到了黑瞎子現存的另一個徒弟——蘇萬。

他當初為了黎簇孤註一擲,古潼京一行,蘇萬是抱著必死決心去的。他甚至還幫過黑瞎子,那個時候,蘇萬都沒有考慮自己是否能夠活下去。

而當時,這個孩子才17歲。

今天是柳吟秋的生日,黑瞎子邀請蘇萬來見自己未來的師母,順便打聽黎簇的消息。

令柳吟秋意外的是,蘇萬竟然也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,不過他的家庭條件非常殷實,是典型的富二代身價。

蘇萬沒有富二代的脾氣,是那種謙遜內斂的性格,他一口一個師母姐姐生日快樂,嘴很甜。

黑瞎子看似冷酷,實則有恩必報,收蘇萬做徒弟,一方面是教他自保的本事,另一方面也是告誡別人,這個姓蘇的,有他黑瞎子罩著,不能碰。

柳吟秋從蘇萬身上多少看到些自己的影子,他原本普通平凡,卻經歷過常人無法理解的冒險,他曾不堪一擊,現在卻能徒手制敵,隨身佩刀不離。他本可以置身事外,最終,還是走進了一個原本不屬於他的世界。

黑瞎子祝柳吟秋生日快樂,她告訴黑瞎子,只要有他在自己身邊,無時無刻都很快樂。

柳吟秋29歲了,但她全新的人生,似乎才剛剛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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